张颉丨奶奶的吊篮

奶奶的吊篮

文/张颉

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在东北偏远的农村屋子的房梁上,都会吊有一个用柳条编织的小篮筐,里面大多装有吃食,种类很杂,有水果、糕点、糖果、甚至还有肉干。

  这吊篮里面的东西,一般仅供家里的老人食用。-所以,每个家庭吊篮都深深地吸引着孩童的心。-

——题记-

1

  杰子是五岁时离开爸爸妈妈的。杰子清楚的记得,自己一觉醒来,再也不见了妈妈。爸爸粗暴地拉过杰子,往幼儿园里送。杰子心里想,昨晚上自己朦朦胧胧听到的话,看来是真的了。妈妈和爸爸总是这样,吵吵闹闹地喊着离婚。

  离婚这个词对于仅五岁的杰子还是十分的晦涩,但杰子感觉妈妈要离开自己了。-

  望着远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爸爸,杰子的泪,无声地流下来。-

  午睡时,杰子说要大便,阿姨跟过来。杰子蹲在里面很长时间不出来,阿姨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,喊杰子。没有杰子的回应,进去一看,流水的池子里只留有杰子没有冲净的大便。-

  杰子是从小窗户爬出来的,他决定去找妈妈。-

  记得妈妈曾说过,一个人,无论走多远,只要沿着铁道线一直朝前走,就一定能到达想要去的地方。-

  杰子想,自己没有钱,没有吃的,怎么能走完那么长的路呢?杰子就先跑到火车站,偷偷地尾随在一个大人身后,混进了火车站,上了车。-

  一上车,杰子就睡着了,在梦里,他果真找到了妈妈。但醒来后,周围只是一些杰子不认识的人。杰子就大声地哭,别人问什么,杰子也不说话。只听旁边的人说,这孩子可能是个小哑巴,就再也没人理会杰子了。-

  杰子迈着昏昏沉沉的脚步,随着人流茫无目地地下了火车,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里向人打听妈妈的下落。谁也不知道杰子妈妈的去向,有人只是给杰子一些吃的。

  杰子就睡在马路边。-

  杰子成了流浪儿。-

  有一天,一个一脸慈祥的中年男子与杰子碰到了一起。中年男子问杰子干什么?杰子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,一声也不吱。这时的杰子,满脸脏兮兮的,头发长长的,只有一双生动好看的大眼睛来回转动,外人已分不清杰子究竟是个男孩还是女孩。

  中年男子拽下杰子破烂的裤子,见一个小鸡鸡在那里骄傲地挺立着,他眼里顿时放出兴奋的光来,嘴里不由自主地叨咕着:是个男孩,是个男孩!-

  接着,中年男子带着杰子去了一个小饭馆,给杰子买了一大海碗驴肉馅饺子。杰子也不说话,狼吞虎咽吃光了那一大海碗饺子。-

  中年男子问:孩子,你吃饱了?-

  杰子边打着饱嗝边点了点头。-

  中年男子又一次兴奋起来,又说:这孩子能听见,这孩子能听见!-

  中年男子俯下身,对杰子说:孩子,跟我走,行不行?-

  杰子没有回答。但眼睛里分明在问:跟你?去哪儿?-

  中年男子的眼里竟然流出泪,把杰子抱在怀里,边走边叨咕:孩子,咱们回家,咱们回家吧。-

  杰子累极了。中年男子的怀抱里很温暖,他行走在凸凹不平的小路上,杰子感觉像只悠车,在摇摇晃晃中渐渐睡着了。-

  杰子来的这家姓高。中年男子是这个家的主人,他有八个女儿。另外还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,是这个中年人的妈妈,八个女孩儿的奶奶。-

  高家的主人经常把杰子高高地举起,亲着杰子的小鸡鸡喊:老儿子,老儿子!-

  杰子却毫无回应,任凭他们摆布。-

  只有跟姐姐们玩耍时,杰子才恢复了一个儿童的天真与快乐。-

  八个姐姐中,大姐、二姐、三姐和四姐要下地干活。五姐、六姐和七姐要上学。唯有老姐红红整天成了杰子的玩伴儿。

  突然有一天,杰子开口说话了。-

  杰子问红红:老姐,你妈呢?-

  老姐红红其实只比杰子大一岁,却十分懂事。老姐看着杰子,好半天才说:死了,埋在后山坡上。-

  老姐就领杰子去看老姐的妈妈。那是一个黑黑的小土包。-

  老姐对杰子说: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,听爸爸说,妈妈一生下我,就死了。

  杰子就长长地叹了口气,望着远方出神。

  老奶奶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。晚上睡觉时,老奶奶要搂着杰子。起初,杰子坚持不肯让这个眼瞎身上还有酸臭味的老太太搂着,但禁不住好吃的诱惑。-

  奶奶头顶的房梁上吊着一只吊篮,拴着拽绳,另一头系在南墙的一根铁钉子上。吊篮上还有一只好看的铃铛,这是奶奶为防孙女们偷吃她的东西而特意拴上去的。-

  那时的好吃的仅限一颗糖或一块动物饼干,夏秋两季多是一个李子或一个杏。但这些也足以引起孩子们的馋虫。-

  杰子每晚睡觉前,都要站在火炕上。这时瞎眼的奶奶就说:过来,让奶奶摸一下。-

  杰子就挺了小鸡鸡,让奶奶摸一下。然后,奶奶才摸索着,放下吊篮,用双手捂着,在里面抠出一点儿吃食,递给杰子。

  杰子把东西放在嘴里,不肯钻进奶奶的被窝。-

  这时,肩挨肩的姐姐们,眼睛直直地瞅着这一切。-

  杰子和老姐姐红红最快乐的事,就是偷奶奶的东西吃。可一般的情况下,奶奶是不会上当的。最好的办法是奶奶喊口渴时,由杰子递上一瓢凉水,奶奶喝完就开始不断地上茅楼(东北土语:厕所——作者)。-

  一般来说,奶奶只喝杰子递上的凉水。好像明明知道上当了,也要喝。-

  只有老姐和杰子两个人时,杰子问:老姐,为啥?-

  老姐这时一捂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,笑着说:还不是你长着“小牛子”。-

  老姐他们这嘎达的屯子,把男孩的小鸡叫做小牛子。-

  奶奶上完茅楼回来,就大骂:小鬼头,大鬼头,又偷我的东西吃!偷吃了我的东西,不怕烂嘴?-

  这时,老姐和杰子往往就藏在灶间的秸秆堆里,一边吃,一边偷着乐。-

  高家加上后来的“老儿子”杰子一共十一口人。爸爸、大姐和二姐是整个劳力。三姐和四姐只是“半拉子”。“半拉子”就是半个劳动力的意思。一个整劳动力一天挣十分,“半拉子”减半。-

  所以,高家的粮食经常青黄不接。尤其到了春夏之交的那些日子。-

  一九六九年的春天,东北大旱。苗种下去三次,毁了三次。-

  庄稼人的眼情里充满了绝望。-

  这些,没有减少老姐和杰子玩的兴趣。只是到了肚子咕咕叫时,两个小玩伴才能在大人忧郁的眼睛里,看到许多的哀伤和愁闷。-

  奶奶给了红红和杰子一只土篮和一把没了把的镰刀,让她们俩去挖苣荬菜和婆婆丁。这东西掺上玉米面煮了,能吃饱肚子。-

  两个孩子在漫山遍野间,像两只弱小的昆虫,爬来爬去,筐还是没有盖住底。唉,家家粮食少,家家吃野菜,哪儿有那么多的野菜给这么多饥饿的人呐?

  回家的路上,杰子一个跟头栽倒。懂事的老姐红红把杰子的大脑袋抱在怀里,喊着,叫着,就是叫不醒。-

  其实,这是饿的。-

  现在叫严重的营养不良。-

  急中生智的老姐到河边用手捧了把水给杰子喝,杰子渐渐有了知觉。-

  一颗圆圆的东西塞进杰子的口中,甜甜的。杰子一下子彻底醒过来,叫:糖,糖!-

  杰子还向老姐姐要糖。-

  老姐说:上次偷奶奶的糖,舍不得吃,留下的,就一粒。-

  杰子不信。-

  老姐就张开双手,说:不信,你翻呐。-

  杰子的一双小手就在老姐姐的身上搜,最终,是失望的一无所获。-

  老姐哄杰子说,走哇,回家。-

  杰子晃动着由于身体干瘦而脑袋越发显得硕大的身子,跟在老姐红红的后面,往家里走。-

  远处,火红的夕阳烧得天边像要燃烧起来。-

  老姐在前面唱道:小小子/坐门蹲/哭着喊着要媳妇/要媳妇干什么/点灯/说话/吹灯/做伴……-

  秋天,粮食绝收。-

  这一年,吃的全都是国家的返销粮。所以,口粮就十分地不充裕。-

  杰子的户口不在村上,粮食自然没份儿。晚上,杰子睡熟后,全家人——其实,就是奶奶爸爸和几个上工挣工分的姐姐们开会,研究杰子的去留问题。-

  爸爸一声不吱。奶奶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。-

  吵着要把杰子送到孤儿院的二姐,说完自己的观点,也没再说话。-

  最后,奶奶说:我一天就吃一顿饭,省下的,给我孙子吃。-

  当儿子的一听,说:不,我能省,我能省。-

  奶奶说:你是个棒劳力,全家都指望着你呢!-

  假装睡着的老姐突然站起来,光着身子大哭着说:不能走,不能让小弟弟走。我少吃,我少吃还行吗?-

  老姐红红一哭,奶奶悲声大放:老天爷给咱一个男孩儿,说让走就走?我活着,还有什么念想?-

  爸爸呼地站起来,大手一挥:不走,不走,留下来。-

  老姐立刻转哭为笑:不走喽,不走喽!小弟不走喽!-

  杰子从睡梦中惊醒,坐起来,睁着一双不明的大眼睛,看着家人。-

  老人总叨咕,年节好过,平时难熬。-

  这话真对。-

  一过了年,春脖子很长。尤其是灾害的年月,日子真是一种煎熬。-

  无论大人小孩,走出屋子前,都经意不经意地往顶棚上瞭一眼。-

  那上面,吊着吊篮。-

  家人总是在不经意间,抬头往上看看。

  那上面,吊着吊篮。-

  家里两个最小的孩子,红红和杰子,望着吊篮,流出口水。-

  这时,奶奶常常神奇地从怀里掏出一穗老玉米或是一把黄豆,放在火盆里焖。杰子和红红就围在火盆旁,听着火盆里面不时地发出噼哩叭啦的声响,猴急的杰子就用手去抓,啊地一声叫,烫了手。奶奶忙把杰子的小手拽过来,放在嘴里哈着气,说:不疼,不疼。-

  果然,奶奶的话如同神仙的咒语,杰子的疼痛减轻了许多。-

  这时,老姐红红挥动着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,手上攥着几节秸秆,递给杰子说:小弟,用这个夹,就烫不着手了。-

  杰子眼里的泪花依然闪着,接过老姐红红递过来的两节秸秆,笨拙地夹着烧熟的玉米粒或黄豆粒。-

  先是老姐红红,夹一粒豆,往奶奶口里塞,奶奶一下躲开,说:奶奶没牙,咬不动。-

  杰子也学老姐的样子,夹一粒黄豆,硬往奶奶的嘴里塞,奶奶左躲右闪,还是没躲不过,就在嘴里含着。-

  吃完豆粒,杰子抹着黑黑的小嘴,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。奶奶拿过杰子手里的秸秆,在火盆的底下,拨拉出一个烧土豆。

  杰子眼冒光亮:土豆。-

  奶奶把土豆拿在手上,哈着气,左右手倒腾着:别急,别急,一人一半,一人一半!-

  老姐红红也眼盯土豆,说:奶奶别偏心,掰正了,掰正了,一人一半!-

  奶奶的手抖索着尽量掰得公平,可还是掰出了一大一小。-

  老姐红红噘起了嘴:不行,奶奶偏心!-

  杰子在一旁说:我要大半,和奶奶一起吃。-

  老姐红红这才接那小半个土豆,嘟囔着说:这还差不多。

  杰子把土豆外面的糊嘎掀下来,自己吃。然后,小心地掰了一小块雪白的瓤,一下子塞进奶奶没牙的嘴里。许是土豆太热,奶奶把土豆含在嘴里,来回抿着,久久不肯下咽。-

  奶奶终于病倒了。-

  病因的大半,来自饥饿。-

  爸爸噌地一下蹿上炕沿,要摘下吊篮,拿里面的东西给奶奶吃。-

  这时,昏睡的奶奶突然睁开眼睛,声音大得惊人:不许动,不许动那吊篮!

  爸爸的手,像是触了电一样,悬停在半空中,呆愣在那儿。-

  奶奶见状,又大声地重复着那句话,但很明显发出的声音很费力:不许动┅┅不许动那吊篮······-

  全家人都大气不敢出,看着这一切。-

  只见爸爸慢腾腾地蹲下身,下了地,又慢慢地蹲下身子,双手抱着头,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,砸得土质的屋地上出现一个个小坑。-

  接连的几天里,晚上睡觉时,经常是看不见爸爸的影子。-

  杰子晚上睡不着时,就来回翻身。再不,就仰躺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数星星。

  再一翻身,见老姐红红也没有睡着。-

  一会儿,老姐悄声地问杰子:尿尿吗?-

  杰子本来没尿,但老姐红红这样一问,似乎又有尿了。-

  两个小孩就悄悄没声地下地,奔后院茅楼。-

  杰子尿完尿,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。老姐红红的手里,多拿了一件外衣,给杰子披上,说:想不想找爸爸去?-

  杰子说:想。-

  于是,老姐红红牵着杰子的手,向远处的大野地里走去。-

  天空幽蓝幽蓝的,一弯月牙在云中时隐时现,无数颗星星一闪一闪,好像在看着两个夜行的孩子。-

  在一处草坡的上面,有一个黑影卧在地上,要不是有红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亮,是看不清有人的。-

  只听那黑影发出一句断喝:谁?-

  老姐红红马上把吓成一团的杰子搂在怀里,并答:爸,是我。-

  黑影立起身,走到杰子和红红的面前。杰子这才看清,那个黑影是高家爸爸。-

  杰子一直在心里想叫爸爸是高家的爸爸。杰子以为,这得和自己的爸爸分清。-

  爸爸问:这么晚了,你们来干什么?-

  老姐红红乖巧地回答:来看爸爸。-

  爸爸不再吱声,只是领他俩来到刚才他卧倒的地方,见那草地上铺着一块很大但很旧的苫布。-

  老姐红红忙叫杰子和自己一起趴在苫布上。爸爸扔掉烟头,也趴在苫布上,眼望着不远处的某一个地方。-

  趴了一会儿,杰子感觉到苫布上湿湿的,就对老姐红红说:老姐,湿。-

  老姐红红先是把食指放在嘴上,示意杰子别出声,然后又压低声音说:没事儿,是露水。-

  夜,静极了。只有青蛙和秋虫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。

  这时,困意袭上来,杰子极力地睁开眼皮,但也有些不顶用。-

  突然,前方不远的地方发出吱吱的叫声。-

  先是爸爸一跃而起,说:抓住了!-

  杰子一下子被惊醒了。他被老姐红红捉住手,跳起来跟着爸爸向前跑。-

  跑到近前,杰子看见几只耗子被夹到一只大铁夹子上。杰子有点儿害怕耗子。-

  老姐红红说:是斗鼠子!-

  只见爸爸从铁夹子上放下斗鼠子,在一块石头上一个个地摔死,又拿出一把小刀,在斗鼠子的头上割了个小口,然后就着裂口,如脱衣服一样,扒下鼠皮。最后,将没皮的斗鼠子穿在一根铁丝上,叫红红用手拎着。-

  又只见爸爸用小刀挖斗鼠子的洞口,不一会儿,洞就被挖开了,露出一大堆粮食:有玉米粒,黄豆粒,麦粒和谷子粒。足足有十多斤。-

10

  杰子再次醒来时,太阳老爷子已经照到了他的屁股上。他吸了吸鼻子,闻到一股肉香,就喊:肉。-

  这时,已经早起的老姐红红跑到杰子跟前,小声说:别吵醒奶奶,跟我来。

  杰子就光着小屁股,跟老姐红红来到灶间。杰子看见火灶上扣着一只大海碗,香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。

  老姐红红揭开扣在大海碗上的小碗,杰子看见一碗酱红色的肉块,他不由地咽了几口口水。-

  老姐从大碗中拣出四块肉,说:爸说了,只许吃四块,你两块,我两块。-

  杰子抓起一块肉,放在嘴里,啃着,真香啊!肉,真香啊!-

  老姐红红吃得很慢,杰子把两块肉吃光了,甚至把骨头都嚼了一遍,她也没吃完。-

  杰子就在一边看。并不时地叫一句:老姐,老姐。-

  老姐红红不看杰子。杰子叫到第三遍时,才问:叫我干啥?-

  杰子无话可说,依然说:老姐……-

 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,只有老姐吸吮骨头的吱吱声。-

  眼看老姐红红手里的那块肉要吃完了,杰子的眼里现出泪水,嘴里依旧叫着:老姐……老姐笑了,把自己剩下的那块肉递给杰子,说:小馋猫!-

  杰子一下子又笑了,接过肉,大口大口吃起来。-

  晚饭时,爸爸先回来。问红红:奶奶呢?吃饭了吗?

  起初坐在门口的杰子和红红低着头,不吱声,最后,还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杰子说:奶奶老也不醒。-

  爸爸先是愣一下,突然感觉事情不好,急奔屋里跑去。杰子先是听到爸爸在叫:妈,妈!过了一会儿,爸爸大叫了一声妈,就大声嚎哭起来。-

  奶奶死了。-

  奶奶是饿死的。最终,也没有吃上一口爸爸为她做的“斗鼠子”肉。-

  奶奶出殡那天,爸爸摘下屋梁上的那只吊篮,见里面只有耗子屎,什么好吃的也没有。-

  爸爸后来说,奶奶给爸爸和姐姐吃的野菜汤里,每次都放点儿饼干渣或糕点渣。糖果也是在杰子和红红在最饥饿时受用了。其实,最后的日子,悬吊在房梁上的吊篮一直是空的。奶奶临死也不让动,怕的是大家发现这个秘密,心里就没有什么念想了。-

11

  8岁时,杰子的"亲"爸爸寻到了乡下,找到了杰子。杰子就随他重新回到了城里。-

  杰子这会儿也有了孩子,但他总是忘不了那只高高吊在房梁上的吊篮。-

  啊,吊篮,奶奶的吊篮。

  永远的吊篮。

创作谈

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

  短篇小说《奶奶的吊篮》基本是我真实经历的记录。原发《少年文学》,后经几家报刊转载。因为是以一个儿童的视角描写的,文字客观简洁,似乎是一篇学生的记叙文。但是,情节可以虚构,细节必须真实。例如,看高家爸爸捕捉斗鼠子(学名田鼠),就是真实的场景记录。还有,对饥饿的心里描写,都是有经历有感悟。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:忘记过去,就意味着背叛。过去人民的淳朴善良,坚韧不拔,以及老人给予我们精神上永不磨灭的信念,是今人和我们自己,应该永不丢弃的人生法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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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?张颉,东北吉林省长春市人。曾用笔名章节、水木、完颜阿骨杰以及东方飞剑等。从12岁起至今,在全国多种报刊发表各类文字近百万字。曾获全国、省、市级奖项若干。作品散见《作家》《小说月刊》《四川文学》《少年文学》《春风》《邯郸文学》《北大荒文学》《爱人坊》《飘人》《诗人》《诗林》《青春诗人》《太阳》《嘱望》《另类女人》《剧本》《新文化报》《长春日报》《城市晚报》等报刊。

本期责编:任转玲

(文中图片来自网络,感谢原创作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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